諜中諜再次上演 香港出身美國特工被捕細節曝光 文/紀碩鳴 趙銀嶠
2019年11月22日，擁有香港身份的美國中情局（CIA）前特工李振成（Jerry Chun Shing Lee）因向中國提供情報被美國法院判囚19年。這一條消息引起軒然大波，在當時，李振成的同行馬玉清還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抓捕的人。
67歲的馬玉清（Alexander Yuk Ching Ma，音譯）由香港移居美國多年，1982年起受僱於CIA。幾天前，他被聯邦調查局（FBI）抓捕，美國司法部指控他與另一名同為CIA前雇員的親戚，合謀向中國泄露美國機密。馬玉清將於當地時間18日在夏威夷地區法院首次出庭。這是港版國安法生效多月後美國首度對特工「收網」，時機微妙，美國當局還高調公開了案件始末，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浮出水面。
曾擁有CIA最高安全權限
美國司法部宣布，在8月14日逮捕由香港移居美國多年的中央情報局（CIA）前雇員馬玉清。
馬玉清於香港出生，1968年移民美國，居於夏威夷檀香山，1982年開始在CIA工作。1982至1989年間，他在被派往東亞和太平洋地區工作時，擁有最高安全權限。檢察官指出，這段工作經歷令馬玉清熟悉CIA訓練程序、通訊規程以至CIA用來避過其他政府情報部門偵測的「秘技」。
1989年，馬玉清離開了CIA，曾前往上海工作。而案件的源頭，就從這裡開始。根據公開的案情，2001年3月，在香港一間酒店，馬玉清與一名現年85歲的親戚，至少與5名中方情報人員會面。並提供有關CIA人員、行動及加密通訊方式等情報。該次會面部分被拍攝記錄，當中有馬玉清收受並清點5萬美元報酬的畫面。
2001年，馬玉清重新返回夏威夷，2004年入職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檀香山辦事處，擔任中文語言學合約員工，負責審核與翻譯中文文件。隨後6年，馬玉清繼續為中方服務，他使用FBI的電腦將有關導彈制導系統的文件刻錄成CD，亦有使用數碼相機拍攝機密文件，利用前往中國的機會將文件或照片提供給對口人員，也從中國帶回數千美元現金或昂貴禮物，包括整套高爾夫球具。
馬玉清還給親戚展示被中國情報部門懷疑是在華美國情報人員的照片，後者幫其指認了至少兩名人員。據法庭文件，該親戚在1967年至1983年間為CIA工作，在被指控利用職務之便幫助中國公民進入美國後辭職。因他患有認知疾病，這次美國政府不作逮捕。
向臥底表示「希望祖國成功」
美國法部的新聞稿交代了馬玉清落網的情節。事實上，近來在美國展開大搜捕的FBI，很早就盯上了他，為此還不惜大費功夫，派臥底進行接觸。
2019年年初，有FBI臥底特工冒充中國情報人員，來到馬玉清位於檀香山的辦事處。見到馬玉清後，臥底立即展示了2001年那場香港會面的影片，並自稱是中國政府派他來了解被告的待遇，說馬玉清的酬金過低了。此時的馬玉清選擇相信這名臥底。
2019年3月，臥底再聯絡馬玉清會面，並且提供了2000美元給馬玉清作為「他為中國效力的酬金」，馬玉清稱將繼續為中國情報機構效力，但他當面數錢的情況被該名臥底拍下。
本月12日，在被捕前的最後一次會面，臥底又給了馬玉清2000美元，並稱那些錢是自己的僱主答謝馬玉清協助他們。馬玉清向臥底表示，願意繼續為中國效力，原因是「希望祖國成功」，他還表示願意擔任中國政府顧問，不過希望「在新冠疫情平息後再討論機會」。
幾次接觸下來，對於FBI來說，證據已經足夠，當地時間14日，FBI展開行動，即刻將馬玉清逮捕，他被控串謀將國防資訊傳遞給外國政府。若被定罪，最高可能面臨無期徒刑。
美國本土大搜捕繼續
這宗「雙面間諜事件」儼如兩年前另一名前CIA人員被捕事件的翻版。擁有香港永久居留權的CIA前特工李振成，將美國國防資料泄露給中國政府，去年被判監19年。當時的案情指，中方一共給予李振成84萬美元，以換取他任職CIA時所獲得的資訊。又指，由於李振成泄密，CIA在中國的間諜及線人等身份被識穿。
在這次馬玉清的案件里，負責國安事務的美國助理司法部長德默斯（John C. Demers）在新聞稿中表示，許多前美國情報官員背叛同事、國家與自由民主價值，「這種背叛不值得」。他指出，雖然這些人以為可以逍遙法外，但不論是事發當下或是多年以後，「我們會找到這些叛國者並將他們繩之以法」。對中國而言，這些前美國人員是可以被犧牲的，對美國而言，他們很可悲，但也迫切提醒有必要保持警惕。
上個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表示，FBI目前正調查的近5,000宗反情報案件當中，近一半與中國有關，形容FBI現在每10小時，就要開設一宗與中國有關的新反情報案。從本次案件來看，FBI針對中國的本土大搜捕還在繼續，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人牽扯其中，有待觀察。
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周二在例行記者會中，被問到美國起訴「中國間諜」一事的看法時表示，不了解該記者所說的情況，「我想你應該去問美方。美方一貫對中方進行抹黑和污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