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课堂、上公堂,从香港被捕教师透视教育界四大心理
反修例風波在香港社會蔓延至今。大批在校學生變身暴力違法行動中的主力,令人痛心疾首,這也使香港教育方面的種種弊病集中顯現出來。尤其是部分香港教師予以學生錯誤引導、煽動情緒,甚至自身主動參與暴力,成為一個被廣泛探討的話題。
12月20日,香港教育局局長楊潤雄發聲,近期已有80名本地教師或教學助理被捕。目前香港教育局已向香港各學校發出函件,稱如果被捕教師涉及嚴重罪案,應實時停職,被定罪教師的註冊資格同時也將遭到取消。
教師,本應是塑造人類心靈的工程師,教書育人,幫助、引導學生健康成長、向美向善,為何在香港,一些教師卻成為了助長暴力、甚至誘導學生起身參與違法行為的領路人?80名被捕教師的背後,可以看到香港教師群體存在的極大問題。
這些香港教師究竟如何從高尚、光輝的知識工匠淪落至今天的模樣?細細分析,他們的心中也有種種複雜的情緒。具體而言,可以從心理上的四點來解讀。
對政府、現行工作制度不滿
很多人都知道,香港教師一直以高薪聞名亞洲,但不為人知的是,對於教育行業的大多數人來說,居住在這個高居全球物價首位的城市,拿着這份在不少內地人眼中的“高薪”,也依然有巨大的壓力難以排解,心中的苦澀只有自己清楚。
常年超負荷、超時工作,甚至經常要帶病代課,已經成為了不少教師的生活常態。日積月累,其實教師群體中也充斥着對政府和現行工作制度的大大不滿。
去年12月初,香港教聯會曾向全港學校發出一份“教師身心健康”問卷,收到611名在職中、小、幼及特殊學校教師回應。調查發現,高達79%教師每周工作51小時或以上,對比2015年的69%,以及2017年的75%,創下近年新高。
調查還發現,全港8成半的教師感到工作壓力大,壓力來源主要是行政工作、教學及學生行為問題等,幾乎所有教師在過去半年曾受喉嚨痛及聲帶發炎等健康問題困擾,有近9成教師曾聽聞有教師需要經常或不時帶病上班。
而隨着近年來教育局推進多項教育改革措施,不少學校都面臨人手不足的問題。不少教師更是需要身兼數職,一人當作幾個人用,組織活動時變身策劃人、支持人;幫助學校進行外聯時,變身公關;宣傳招生的時候,又變成推銷員,真是要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而要應付對子女教育越來越高要求的家長,一些老師更是日日精神緊繃,常常夾在焦頭爛額的工作狀態和社會的諸多期望中間。最近幾年香港教師因為不堪工作壓力而自殺的事件更是時有發生。
更有觀點認為,教師群體的不滿可能也來源於與往昔對比,他們存在較深的心理落差。曾經的港英政府時期,教師群體都享受着優厚的福利。當時在香港的官立學校、師範院校中,老師都屬於公務員級別,不僅享有房屋津貼,還享有子女留學英國的福利。如今,特權的取消,則讓他們的地位一落千丈。
這種對現狀的長期怨氣積壓,也導致了他們對於政府、對目前教育系統和制度的不滿。這也不難解釋為何在平日的教學活動中,部分教師在教學過程中預設立場,十分帶有煽動性,主動向學生傳播偏頗、不中立的政治理念。這其實,有些是他們個人心理和思想的投射。
一些教師的不滿和怨氣更在此次反修例示威中集中爆發。他們中不僅有人
親自參與暴力示威,還以學生作為籌碼,相約學生一起去遊行抗爭。甚至有學生反映,還有部分老師在參與示威活動後在學校早會上,與學生分享參與違法活動的親身經歷,共同探討。可想而知,這潛移默化中就在對學生灌輸一些極端的想法,使得這些尚未形成成熟世界觀、人生觀的青少年走上歪路。
打工心態居多,輕視課堂對學生影響
眾所周知,穩定的教師團隊,是教育好下一代的基本條件。而近10多年來,香港政府推行多項教育改革,但是並無增加編製教師的數量,一直以津貼方式,作為對學校的財政、人手支援,也使得教師團隊中出現了不少編製外的“合約老師”。
由於教育部門的津貼有限,這些游離在編製外的合約教師們,通常都只獲一年聘約,續約與否要視乎相關的政府現金津貼會否繼續發放。他們不僅獲得的薪酬與擁用同等資歷的編製教師更低,極難有加薪及晉陞機會,而且還常常面臨著解約失業的風險,可能是朝不保夕,經常徘徊在失業的邊緣。
連生計都難以保證,這些老師自然對教學也談不上有多大的熱情,而大多都是帶着一種打工心態,能教一年是一年。缺少了教育中的這種匠心,就會輕視自己在課堂和教學過程中對學生的影響。
早前不少學校的通識課就曾聘請過合約老師。一些老師在課上自由發揮,帶着不負責任的心態,在教學中還不忘帶有鮮明的政治立場,將許多片面偏頗的信息傳遞給學生。據悉,截至今年11月底,教育局一共收到123宗與教師有關的專業操守投訴,大部分涉及散播仇恨言論、挑釁行為及發布不適合教材。
而一旦有學生參與暴力,部分合約老師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認為自己作為學校“暫時”的老師,不必付出、過問太多,就導致了少有老師去主動對學生進行正確的引導。
受惠海外,對局勢無動於衷
而相比一些普通的中小學教師,一些學校高層、大學教授的處境則又不相同。免於為生活的巨大壓力而焦慮,這個群體在教育界中薪金最優渥、享受的待遇也最優厚。
根據近幾年香港各校的財政報告顯示,香港多個高校校長的薪資都領跑整個亞洲。香港大學校長年薪660萬至675萬港幣,月薪約55萬港幣;香港科技大學校長年薪660萬至675萬港幣,月薪約55萬港幣;香港中文大學校長年薪600萬至615萬港幣,月薪約50萬港幣。這不僅趕超香港特首的薪資,更是超越了世界名校牛津哈佛校長的工資。
但是回看這些學校的高層,在此次反修理風波中卻少有作為,大多是對諸多教師的暴力行為熟視無睹,清楚自己作為社會既得利益者,不要隨便惹事,更無需對學校教師的不當行為進行管理。甚至還有一些學校的高層解釋,之前不干涉部分教師的行為是校方覺得老師有言論自由,學校無權去管,實在令人大跌眼鏡。
同時,這些高層還大多擁有海外生活求學背景,且家人子女都在國外,本身就有一定的傾向性,認同西方國家的觀念。如今身處發聲就有危險的香港社會,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在心裡默默打好了算盤,甘願做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也不願將主動承擔責任,才會默許甚至縱容學校中的教師去參與暴力違法行為,令暴力之火在學校越燒越旺。
不願與“黃”教師為伍,只能無奈沉默
當然,在香港的群體中,也有少數的愛國主義人士,只是相比絕大多數的“黃”教師而言,他們顯得十分孤獨。
在2017年,香港特首選舉委員會中,教育界和高等教育界共有60個席位,反對派(所謂泛民主派)拿走了全部60席。香港立法會中,教育界別有一個議員席位,自1985年設立以來,一直由反對派“支聯會”代表擔任。香港中小學總數超過1000所,但以愛國為宗旨的“傳統愛國學校”只有16所,比例僅為1.5%。
在香港教育界,反對政府的泛民主派牢牢掌控着權力和話語。身處其中,一些愛國愛港教師感到深深孤獨。特別是修例風波後,他們在業內或遭排擠,或遭恐嚇,或遭禁聲,有些甚至受到人身攻擊。所以,迫於身邊的壓力,或者為了適應一些所在學校的大環境,保住工作,他們都只能無奈地保持沉默或者離開教育行業。即使偶爾發聲,也要鼓起巨大的勇氣。
將軍澳香島中學鄧飛就曾表示,像他一樣的傳統愛國學校校長在香港教育界常常被當作異類。鄧飛介紹,香港最大的辦學團體是教會以及慈善團體。以天主教為例,教會學校有130多所,從幼兒園一直到中學都有,覆蓋面積很大。相比之下,愛國團體辦學勢單力孤,在全香港僅舉辦16所傳統愛國學校。
不僅香港中小學教師大多站在反對派一邊,大學也不例外。香港高等教育評議會秘書長周文港說:“同事在學校里不敢談政治,生怕被‘裝修’(指受到暴徒攻擊)。”
10月8日,香港理工大學專上學院講師陳偉強正給學生上中西文化學,當講到“我是中國人”時,學生竟一片嘩然,對他嗤之以鼻。隨後,陳偉強遭到逾百人禁錮、用鐳射筆照射、辱罵5小時。雖然陳偉強本人曾報警,但是校方拒絕讓警察入內。事後校方更是以“不能勝任教務工作”為由將陳偉強調離教學職務。
雖然陳偉強表示,他堅決不會屈服,但可以想到,在這背後,又有多少愛國教師在無奈地保持沉默,甚至因此而離開教育界。
如今,香港局勢發展到如此地步,可以說,教育界在其中難辭其咎。無論是校方、教師群體,還是香港的整體教育系統,都值得進行反思。香港教師群體中出現種種複雜、不滿的心理,不僅自身需要進行調整,也說明香港教育生態亟需作出改變。如果大環境無法改變,想要扭轉今日教師群體的問題心態,恐怕十分困難。
一個社會的希望便在於年輕人,而讓年輕人富有希望,便要依靠教育的潤澤。想要香港的明天依然葆有光芒,就一定要先邁過教育這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