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於四川小城的李山,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他的求學之路充滿艱辛,但又碩果累累他出國留學,是為最終學成歸國,這是李山一直堅定的信念。


從川南山區的縣城到中國最高學府清華大學,再到世界一流的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李山的求學之路充滿艱辛,但又碩果累累。而一路上唯一不變的是他學成報國的初心。

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

位於川南山區的威遠縣是李山的故鄉。在李山兒時的記憶中,威遠縣城很小,只有東、西、南、北四條街,城裡的人們彼此之間都熟識。威遠的交通一直閉塞,直到幾年前,才通上高速公路。而這相對封閉的環境,也使小城保留着許多優秀的內核。在一篇追憶威遠往事的散文中,李山便寫道“雖是窮鄉僻壤,故鄉卻有着重視教育的優良傳統”。
李山的母校威遠縣西街小學,是四川省最早的現代小學之一。從這所小學中,曾走出過辛亥革命的先烈、共產主義的志士、高級將領,還有著名報人。李山也一直深感幸運,自己從小學起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
幼時的李山對畫畫很感興趣,起初的理想是報考四川美術學院,一心想去美術學院附中讀書。而臨近考試,一個做畫家的堂兄出於關心來問問情況,一看李山的成績單,發現他的數學、物理、化學、英語四門課都是滿分,結果趕緊阻止了李山考四川美院。還叮囑李山的父親,這麼聰明的孩子,不能浪費了大好前途。
李山中學時的語文成績一直是班級第一。而父親又聽說四川大學可以招收少年大學生,便鼓勵他提前去考川大最有名的中文系。沒想到,這下母親又堅決不同意。自己讀大學中文系時被打成右派的經歷使她畢生難忘,於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讓兒子再讀中文系,怕重蹈自己的覆轍。
高考結束,李山果然沒有讓家人失望,成了威遠縣城歷史上第一個考上清華的學生。而一切似乎是命運的安排,本來決定修讀清華建築系的李山,因為一場特大暴雨泡壞了所有畢業生的志願填報表,有了二次填報專業的機會。對照着招生簡章,他重新填了一個叫做“經濟管理數學與計算機應用技術”的專業。從此,李山的求學路就再也沒離開過經濟管理領域。

從清華走向麻省理工的學霸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1986年,李山即將從清華大學本科畢業。幸運似乎格外眷顧他。一年前,李山趕上了好時機,憑藉優異成績被成功推薦為清華大學歷史上第一批免試研究生。後來,又獲得了參加國家教委組織的“鄒至庄經濟學留學項目”考試的機會。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個選擇:是繼續留在清華讀研還是出國深造?
李山的身邊都是勸他留下的聲音。原來1984年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成立,李山是院里的第一任團委書記,也是清華歷史上第一個當團委書記的本科生。當時朱鎔基是清華經管學院院長。學校的老師同學們都認為如果他留在國內,未來在仕途上會大有前途。
李山卻有自己的想法。那個時代正逢改革開放的熱潮,而中國剛開始走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之路,在理論到實踐的諸多方面都很不成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山認為,作為一名清華經管學院的畢業生,要想對這場改變國家前途命運的改革開放做出貢獻,最好的途徑就是到西方最發達的市場經濟國家去學習他們的理論和實踐。而國家設立的鄒至庄項目,就是把中國學生送往海外進行經濟學方面的深造。
於是李山決定參加赴美留學考試並獲得成功。人生中第一次坐着飛機穿越大洋彼岸,來到心中所憧憬的求學之地,他突然發現一切要比想象中艱難許多。
由於沒有拿到獎學金,走進美國加州戴維斯分校的校園時,李山身上只帶着從清華大學借來的150美元。起初沒有錢交學費,系主任只允許他在經濟系旁聽。直到後來另一位博士生臨時決定回國,李山才獲得了拿助學金的機會。然而錢不是白拿的,條件是要做助教,給本科生們上課。
很快就開學了。因為英文語言基礎薄弱,課上記筆記很吃力,而幾周後就面臨著幾門考試。為了拿到助學金,平日里還要批改作業、備課、授課,完成助教工作。
“那是我平生最難的一段時間”,李山回憶起那段時光充滿感慨。每天他都要在辦公室里學習、工作到深夜,推門走出教學樓,只見偌大的校園裡,一片寂靜,只有草地上的噴泉與他的身影相伴。
不過一學期過去,李山優異的學術成績再一次得到肯定。學期期末,系主任邀請他去家裡吃飯,帶來一個好消息:他幫李山申請了加州大學校董會的獎學金。這個獎學金代表着加州大學研究生的最高榮譽。憑藉著所有科目全A的成績,李山成為了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歷史上第一個獲此殊榮的中國大陸留學生。
在學習之餘還擔任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會長,經常組織中國留學生進行課外聯誼活動的李山突然萌生了一個新念頭:加州大學的課程對他來說變得越來越容易,是不是應該換一個更有挑戰性的美國大學去讀書呢?
但時間的流逝又讓他心生猶豫。清華畢業時便許下的學成趕緊歸來報國的承諾在心底響起。趁着回國結婚的機會,他特意去清華找了當年的老師、清華經管學院黨委書記邵斌談自己的困惑。最終,聽了老師“去美國一流大學深造”的建議,李山回到美國,放棄了加州大學讀了一半的經濟學博士學位,轉學去了美國最頂尖的學府之一麻省理工學院。
起初他改學了城市規劃專業,而一年之後,看到麻省理工經濟系大師雲集,從前膜拜的世界頂尖經濟學家們許多都匯聚於此,他又轉專業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繼續研修經濟學。而在這裡,他遇到了對自己一生職業生涯都有着極大幫助的導師——世界知名經濟學家、2016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得主奧利弗·哈特(Oliver Hart)。李山有幸成為了他唯一的中國學生,也做出了優異的學術成績。在這位大師的指導下,還未畢業,李山的論文便被在世界金融學理論領域排名第一的學術期刊《金融雜誌》同意發表。在美國許多高校,在《金融雜誌》發表兩篇論文便可以做終身教授。


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受到的經濟學訓練,在李山後來的職業生涯中發揮着十分關鍵的作用。無論是在美國一流投行高盛任職,還是後來回國成為“中國投資銀行國際化第一人”,他感激麻省理工最優良的教育讓他受益終身。

留美學成 不忘報國情懷

第一次遠赴美國留學時,李山特意選擇坐船從三峽夔門告別家鄉。自古有“川人一出夔門便成龍”的說法。望着三峽美麗的倒影,李山心裡想到的是過去無數從夔門離開,出國留學回來報效祖國的前輩們。這種留學報國的情懷,似乎早已是一種傳統,在每一代留學生中傳承。
李山曾說:“在中國,清華給了我最好的品格教育。在美國,麻省理工給了我最好的經濟學,包括批判性思維的教育。”而他把這些都歸結為時代和國家帶給他的幸運。而如何反饋這份幸運?在祖國最需要時義無反顧地歸來,便是李山最堅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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