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大選在今日(4月17日)拉開帷幕,這也是全球最大規模的單日選舉,據統計1.93億選民將在80萬個投票站投票,印尼政府也在全球130個國家設置投票處。留心觀察會發現,上周日(14日)至今,不少印尼人出現在香港尖沙咀、灣仔和元朗三個投票站,台灣、新加坡和澳洲等地的投票所今日排起了長隊,大家都在期待東南亞最大經濟體本屆總統選舉的結果,現任總統佐科•維多多與行動黨候選人普拉博沃競逐總統之位牽動著中國及外國投資者的心。

印尼大選是全球最大規模的單日選舉

中國因素備受關注 經濟議題成為焦點

  中國影響下的就業和經濟成為此次印尼大選的焦點議題。現任總統佐科被外界視為「親中派」,佐科自2014年上任以來,大力推動高速公路、機場和港口等基礎設施建設,加入中國的「一帶一路」計畫。中國也張開雙臂,支持印尼基礎設施建設,繼雅萬高鐵、電廠等多個專案落成後,印方於3月底提出28項高達1275億美元的方案,希望拓展與中國的合作。

現任總統佐科(左)上任來積極融入中國「一帶一路」戰略,圖為佐科在G20杭州峰會上與國家主席習近平(右)握手。

印尼投資協調委員會董事長Tom Lembong表示:「以前印尼最大的國際投資來源是日本與韓國。過去 5 年,中國作為印尼的國際投資者,從第 13 位一直飆升,到現時按理說是第 1 位。」佐科執政的五年間,印尼經濟穩步增長,通貨膨脹率由上任時的8%降低至如今的2.5%。
普拉博沃鼓吹反華 獲勝將審核一帶一路專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佐科的「親中友中」態度成了對手普拉博沃的把柄,他高舉民族主義大旗,質疑佐科對國家的忠誠度,甚至為其扣上“賣國”的帽子。普拉博沃警告,當局的親中政策將擁有豐富礦產的印尼一點點賣給了外國利益團體,國家背負巨額債務,貧富差距拉大。此外,中國勞工和中資企業的湧入擠壓了本土企業和勞工的生存、就業空間。
普拉博沃間接指出中國企業和中國勞工的湧入擠壓了本地人的就業空間。

普拉博沃在競選活動中將矛頭對準佐科管理外籍勞工的策略,稱「我們並非反對外國人來印尼。但是,如果我們向外籍勞工敞開國門,也要照顧好自己的人民,否則我們還能有什麼?」普拉博沃可謂深諳植根於印尼社會的反華情緒,並將其直接轉化為競選時的武器。
反華情緒植根於印尼社會,圖為1998年雅加達騷亂期間,多家華人開設的商店被搶掠。

印尼華裔約1000萬到1200萬,約佔總人口的3%到4%。一些華裔印尼億萬富豪掌握國家經濟許多部分,印尼社會對這些華裔富豪的成功仍懷有恨意,因此中國經濟入侵的議題特別能引起共鳴。澳洲梅鐸大學(Murdoch University)東亞政治經濟專家魏賈亞(Trissia Wijaya)表示:「中國資本和共產主義有關聯,令人感到害怕。在印尼人的觀念裏,這層關聯相當根深蒂固。」
另外,「一帶一路」專案中的雅萬高鐵去年突然宣佈延遲完工也成為激起反華情緒的導火線。中國在2015年投標擊敗日本,與印尼國營企業簽署雅萬高鐵合資協議。該告訴鐵路造價59億美元,由中印合資財團印中高鐵公司承建,至少75%專案資金來自中國國家開發銀行。一旦完工將成為東南亞最早的高鐵專案之一。工程因征地問題需延遲完工。評論家們更質疑,現時有巴士或火車提供較便宜的選擇,不明白為何還要再建一條通往萬隆的新鐵路。
中國在2015年投標擊敗日本,與印尼國營企業簽署雅萬高鐵合資協議。

近日皮尤研究中心一份報告顯示,對中國持有好感的印尼人愈來愈少,從 2014 年上屆大選時的 66%,跌至去年的 53%。
印尼的未來仍然取決於兩國關係
今早,最新民調顯示「親中」的佐科維多多的支持率高出對手普拉博沃大約20個百分點,很可能將繼續連任,進一步拓寬與中國的合作。
早前,外國投資者均對普拉博沃的「反中」表態表示擔心,對其緊縮的經濟計畫感到不安。經濟研究機構 「經濟資本」(Capital Economics) 在近期發表的研究中表示,普拉伯沃的競選訴求可能使基礎建設相關花費的漲幅開始趨緩,但分析人士也指出,普拉博沃的激進發言可能只是為了在選舉中煽動民眾情緒。現在作出他將採取徹底的「反中」策略還為時尚早。
實際上,無論誰當選印尼的未來仍取決於兩國關係,印尼發展已離不開中國影響。

普拉伯沃的幕僚伊拉萬則說,67歲的普拉伯沃支持「聰明的國家主義」,他借鏡美國總統川普的國家主義政策,主張「印尼第一」,「但這不代表我們將開始對貿易和投資設下限制」。

當地選民也表達了他們對大選的看法,印尼居民LUDOVICUS GUNARSO:「我的希望是,無論誰贏得印尼大選,都會使(印尼)成功、安全、和平,更先進。」佐科的領先和選民的表態也說明了反華情緒也許只是少數人藉以達到勝選目的的工具。
英國廣播公司的記者亞洲財經記者Karishma Vaswani 分析,無論最終誰勝誰負,都得處理棘手的中印關係,甚至依靠北京的財力以維持經濟增長。所以無論候選人許下什麼承諾,印尼的未來仍將取決於中印兩國的關係。
中國因素影響發展中國家的選舉
不僅是這次的印尼選舉中「中國影響力」成為競選者爭議的焦點,甚至是影響選舉進程的重要因素。我們能在不少發展中國家的選舉中看見中國的身影。西非國家塞拉里昂在2018年3月7日舉行總統大選,執政的全國人民大會黨被指與中國關係密切,其競選活動甚至出現“我們是中國人”的親中口號。
參選人Kamara 讚揚中國的成功為發展中國家迎來了「全新的發展時代」,將北京稱為塞拉里昂「全天候的朋友」。
在Kamara的一場競選活動上,竟有數百名塞拉里昂人高呼「我們是中國人」的口號。有支持者解釋,此口號是為了向中國表達團結、感激之情:「他們試圖用他們唯一懂得的方式,向中國人表達感情。我們與西方國家做了60年,現在是時候給中國人一次嘗試。」
印尼大選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國因素在這場選舉中持續發酵,不論最後是「親中」的佐科•維多多成功連任還是高舉國家民族主義大旗的普拉博沃當選,中國仍將在未來印尼的發展中發揮重要的作用,我們也能在越來越多發展中國家的選舉中尋覓到中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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