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期間,上海對市民提出,要居家聽話「控制靈魂對自由的喝望」,但上海民眾從小讀到的詩句是,「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究竟該走向哪裡的拷問,時不時讓研究普遍的、基本問題的哲學遇到難題,成為這一次抗疫生存中最常見的思辯。

上海這座有趣的城市,第一次被閉環,不斷引發抗疫中的一些最基本的生存問題,出現難以迴避的死循環,實踐着哲學的思辯和靈魂的拷問。 都說哲學是世界觀的學問,在抗疫中也是如此,有什麼樣的世界觀就決定了運用什麼的防疫方式。

循環卻不通

想解脫,卻把自己活生生鎖死,這樣的情況就笨手笨腳的出現在眼前。 網上有復旦大學趙立行教授的一段文字,讓人看清了抗疫,卻為自己打上的死結。

趙立行教授這麼說,什麼樣的腦子才會設計出這麼多的「死循環」:把市場流通堵得嚴嚴實實,然後再盡全力打通堵點;要求所有市民足不出戶但吃飯問題自己想辦法;給好人發了不少連花清瘟,又告訴你好人不能吃這藥;陽了沒有能力轉運居家賦紅碼,自己轉陰了要轉運才能賦綠碼;就醫前要先測核酸,但進醫院測核酸要有核酸證明;健康的人一遍遍地測核酸,但又告訴你測核酸有感染風險;測了核酸健康雲可以查結果,但疾控中心說結果由它說了算;抗原試劑發了一堆天天測,但又告訴你這個是不準的。很多問題因為這些死循環而出,但所有部門都負責任地讓這個死循環活着。

清零為不躺平,整個城市躺平了。

動態清零是國家確定的抗疫國策,調動資源全域清零,為的是對抗不負責任的躺平。 除此之外都被視作躺平,是消極抗疫。 但從上海浦東、浦西分階段封控,到全域靜態管理,除了不斷全員核酸檢測,其它幾乎什麼事都不能幹了,足不出戶、商店關門、所有交通不能運營,城市運作停止、躺平了。 因為要堅持動態清零不躺平,結果是整座整市都躺平了。

先死誰,還是先救誰
疫情襲來,絕大部分醫院關閉了急症,不少非陽性病患,因為哮喘、因為腎透,還因為其它疾病無法得到即時救治而意外身亡。 除了陽性其它疾病的病患看病難,甚至遭遇生存威脅,引發了電車難題的討論。

不少人寫這類內容的文章,都會引用「電車難題」的故事:有一輛剎車失靈的電車正飛速向前奔馳,而軌道前方有5個人被一個瘋子綁在鐵軌上。 如果任由電車前行,這5個人必死無疑。 鐵軌邊上還有一條岔道,但糟糕的是,岔道上有1個人也被綁在鐵軌上。 現在的問題,如果你是那個司機,你會不會拉動拉杆,以1個人的犧牲換來5個人的生命? 這是英國哲學家Philippa Foot於1967年提出的一個假想題,史稱電車難題。 引起的思辯是:那麼,疫情中的其它患者,該不該要面對醫療資源讓位的困境? 那麼,因為出現1例陽性個案,整個小區是否都要封閉?

做了再說,還是說了再做
一對戶主,防疫人員上門說接到命令,你們是陽性要帶去方艙隔離,住戶堅持說是醫院出錯,他們有陰性證明,正在覆核。 但防疫人員堅持按命令辦,你們可以到了方艙醫院後再申訴。 究竟檢測有沒有錯,以後能否究錯,我不管。
通常我們會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裡的實踐是指,先弄去方艙醫院,你自己去申訴呢;還是可以調查一下,打個電話核查一下,到底是不是弄錯了。 做了再說,和先弄清楚再做,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無症狀算不算病

單看字面意思,「無症狀感染」的概念似乎很簡單,也就是已經感染了病毒,但沒有表現出症狀。 然而仔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無症狀感染」其實包含了好幾種情況。 借用英語時態的說法,「感染了病毒」是完成時,說明 「已經感染病毒了」;而「沒有表現出症狀」卻是現在時,「當前尚未表現出症狀」;未來是否會出現症狀,不知道。

無症狀帶病毒者,一般都是在主動檢測中發現,實際上包含這樣三種情況:1. 過去有症狀,現在沒有了。 2. 現在沒有症狀,但未來可能會出現症狀。 3.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沒有症狀。 如果出現了第3種情況,能說得了新冠病嗎?

疫情中,這樣的哲學思辯還可以引伸出很多。 通常都說,哲學指導人們正確地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給人帶來更多的智慧,使人聰明。 抗疫中的哲學思辯,同樣可以改變僵化的頭腦,問題就在你願不願意。
每一個時代的變遷、變革,都是從討論哲學問題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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