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拜登新政府會如何調整對華貿易政策一直受到關注,1月11日,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izer)在《華爾街日報》專訪中,建議拜登(Joe Biden)維持對中國課徵的所有關稅,獲提名出任美國新一任貿易代表的戴琦也放話稱,新政府的貿易政策將繼續抗衡中國。不過,中國也做好了準備,美國商會日前表示,拜登一上任,北京就會派高級官員訪美商討重大議題。中國還任命了新的國際貿易談判代表,有分析認為,新的中方貿易代表經驗豐富,是被認為能和萊特希澤一較高下的人物。

美國商會國際事務負責人薄邁倫(Myron Brilliant)日前與媒體互動時表示,種種跡象表明,北京將在拜登新政府上任後不久派高級官員訪問美國,為改進雙邊關係、擴大貿易合作鋪路。他沒有說明消息來源和相關細節,表示兩國關係存在一些需要克服的挑戰,這將是一條坎坷不平的路。就在這一消息被釋放的同時,中方也作出了新的人事任命,由商務部副部長俞建華接任中國資深貿易談判代表。

俞建華

俞建華在中國官方商貿領域有約30年經驗,是中國最資深的貿易談判代表之一,曾經還有美國前官員指,俞建華是所交手過最精明的中國商務官員之一。他的任命改變了由劉鶴副總理和團隊直接主導中美談判的歷史,未來將和拜登提名的貿易代表戴琦直接談判對應,而更專業化貿易談判代表更有利於技巧發揮,顯示出中國正在為應對即將上任的拜登政府做準備。中美在拜登時期的貿易談判或將呈現出新的氣象。

新談判代表專業化

早前拜登提名戴琦貿易代表時就已釋放出明確的信號:拜登政府將回歸更傳統的管理方式,尤其依賴擁有深厚專業知識並與華盛頓和全球政壇關係密切的資深決策者。其中,戴琦被視為對華貿易政策專家,她擔任過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總法律顧問,負責處理中國貿易問題。

如今中國也見招拆招,任命經驗豐富並專業的俞建華為中國資深貿易談判代表,來應對拜登的團隊。

有外媒分析認為,以往中國政府的談判團隊在重大貿易談判問題上缺乏專業知識。隨着俞建華的任命,中國試圖開始解決貿易談判經驗不足帶來的問題。

據官方簡歷,59歲的俞建華是江蘇鹽城人,畢業於外交學院,長期在商務部(經貿部)工作,其在中國商貿領域有約30年經驗,是中國最資深的貿易談判代表之一。他曾任商務部國際經貿關係司司長,並於2013年5月,任商務部國際貿易談判副代表,同年任常駐世界貿易組織(WTO)代表。

在中美貿易戰開打前夕,俞建華曾以國際貿易談判副代表的身份,在2017年9月向美方抗議該國啟動「301條款」調查中國。2018年2月,他擔任中國常駐聯合國日內瓦辦事處特命全權大使、常駐代表。

在2019年中美貿易談判陷入僵局之際,俞建華由於被認為在貿易談判方面知識淵博且經驗豐富,可與美國貿易代表萊席爾抗衡,而被任命加入對美談判團隊。

中國改變談判策略

2018年底中美貿易戰期間,時任談判代表的傅自應轉任中央駐澳門聯絡辦公室(中聯辦)主任,國際貿易談判代表一職一直空缺。而如今的人事變動改變了這一現狀。

從2018年起,中國副總理劉鶴就一直領導中方的貿易談判,其團隊主要由銀行家和經濟學家組成,成員中來自商務部的人不多,在貿易問題上的經驗有限,這一舉動也被認為是使傳統上負責政府貿易關係的商務部被邊緣化。而且決策者走上一線,使得迴旋餘地不大。相比之下,美方團隊主要由貿易律師組成,在對貿易政策的熟悉程度上勝過中方代表。

俞建華接任商務部國際貿易談判代表之後,將與中國新任商務部長王文濤和貿易談判副代表王受文一起工作。中方還任命了56歲的張向晨為商務部副部長,張向晨大部分的工作履歷與世貿組織相關,2013年出任商務部部長助理,兩年後出任副部長級的國際貿易談判副代表。2017年獲任命為中國常駐世界貿易組織代表,上月20日卸任。張向晨在世貿組織中圍繞美國301關稅、美國破壞上訴機構、WTO改革等議題多次與美國代表交鋒。同樣是一個談判經驗豐富的人物。

商務部人事變動密集說明中國開始解決以往談判中所暴露出的問題。這或許因為解決與美國的貿易糾紛已經是當務之急。獲拜登提名為貿易代表的戴琦目前已經首次發表公開演說,稱美國面臨來自中國的激烈競爭,新政府的優先政策包括挑戰中國的貿易舉措等等。拜登上月還表示,他不會立即修改與中國的貿易協議,計劃與盟友合作,制定更加一致的對華戰略。

但美國對解決貿易問題也有需要,美國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USCBC)日前委託進行的研究顯示,中美貿易戰導致多達24.5萬個美國就業崗位流失。但研究指,雙方若逐步降低關稅,將提振經濟增長,並在2025年前增加14.5萬個就業崗位。

對此,中國也改變了談判策略,使之更好地應對拜登未來的政策。

中美新一輪交鋒開始

2014年,時任中國駐WTO代表的俞建華曾說,中國加入WTO十多年已較能熟練規則維護自身利益,處理和其他成員國的多邊關係。他說:「在多邊打官司,比雙邊翻臉要好得多,體面得多,結果也要好得多。」

新官上任三把火,俞建華上任後就致電瑞典外交部外貿與北歐事務大臣霍伯,溝通中瑞經貿關係、中歐投資協定、中國公司參與瑞典5G網絡建設等問題。據報導,瑞典將在19日進行5G頻譜拍賣。

拜登會強調以國際組織、與盟友合作對抗中國。中國就從這方面出發來應對拜登。

此外,美國商會國際事務負責人薄邁倫(Myron Brilliant)日前還表示,跡象表明,中國將在拜登新政府上任後不久派高級官員訪問美國,為改進雙邊關係、擴大貿易合作鋪路。對於這個消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沒有證實或否認這項報道,僅表示中方暫時沒有可提供的消息。這引起了關注,觀察家相信,中美恢復接觸有可能比預期快。而貿易問題自然會首先被擺上檯面,俞建華或將會和戴琦直接談判對話。

國際上對此十分關注,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Mahathir Mohamad)預測認為,亞洲可以期待美國下屆總統拜登改善與傳統上支持美國的國家之間的關係,並結束與中國之間「愚蠢的貿易戰」。「我不相信他會繼續打這場愚蠢的中美貿易戰。確實應該在解決貿易不平衡的一些問題上有所嘗試,但是我認為拜登不會繼續打貿易戰,」馬哈蒂爾說。

在拜登上台前期,中美均在貿易談判方面進行了人事調整,可以預期未來的貿易談判將出現和特朗普時期完全不同的氣象,將變得更加專業化、具正對性和積極性,而美國哈佛大學旗下刊物《哈佛商業評論》日前表示,拜登時代的中美關係會變得較為「文明」,不過,雖然前景面臨著挑戰,但中國仍會持續收窄與美國的差距,哪怕拜登政策雖會較為利好美國經濟。中美之間的新一輪較量會如何開展,答案或許很快便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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