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特朗普提出法律挑戰 微信、TikTok搏命一爭
8月21日,美國一個新成立的華人組織突然做出了震驚全球的行動。五名華人律師組織了名為「美國微信用戶聯合會」的非營利組織,協同5名個人原告在舊金山的北加州聯邦地區法院遞交了訴狀,起訴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的針對微信的行政令,侵犯憲法權力。這被視為對特朗普政府發起法律挑戰。與此同時,TikTok也加入進來,最快會在當地時間8月24日就特朗普的決定提出法律挑戰。面對美國政府對中國科技企業展開的圍堵,華人展開了自救。
美國華人律師挑戰特朗普政府
目前還不清楚華盛頓對微信和TikTok的禁令範圍具體如何,在美國華人圈內,擔憂從沒有停止。
尤其是微信,很多華人擔心自己的個人聯絡方式將出現問題,紛紛尋找其他備選平台。對於在美國作為執業律師超過20年的朱可亮來說,這份擔憂卻複雜得多。他發現,禁令帶來的影響或許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不但涉及美國華人,也會涉及在美國旅行的遊客,以及在中國探親的美籍居民。
同時,特朗普在對微信的禁令中提到了所有的措施是基於2019年5月頒布「反擊外國敵對勢力攻擊美國電信、信息科技」總統令,這條總統令已經明確將交易定義為「包括購買、傳輸、安裝和使用」 。朱可亮向媒體表示,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違反這樣一條簡單的禁令,普通人將可能面臨10-30萬美金的罰款,以及最高10年的監禁。他認為禁令把普通老百姓的使用放在其中,擔心一旦禁止令實施,在美國使用微信會違法並受到制裁。
當然,他自己的律師業務會受到嚴重影響,因為他目前三分之二的客戶是中文用戶,微信也是大家聯絡彼此的重要工具。朱可亮把自己的擔憂分享在華人律師群後,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幾番討論下,包含朱可亮在內的五名律師決定「組團」狀告特朗普。在8月8日,這五名律師還聯合發起成立了旨在推翻該總統令的非盈利組織「美國微信用戶聯合會」,承擔起為起訴進行募捐的工作。
在律師團整理的資料中,全美一天有1900萬人在使用微信。這個數字甚至遠遠大於在美華人總數。所以這一禁令一旦實施,帶來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在這五位律師看來,訴訟是華人目前最可行的反對禁令的武器。這場訴訟將特朗普和具體實施總統令的美國商務部長列為被告。
在美國有40多年訴訟經驗的知名律師Micheal Bien(比恩)已經答應作為訴訟律師參與這場案件中,比恩指出,這個重要的溝通工具主要被一個歷史上曾被法律和實踐歧視的少數族裔使用,他強調這一禁令是違憲的。而在美國的憲法第一修正案中,禁止政府制定任何法律限制言論自由、媒體自由以及組織和集會自由。比恩補充說,最高法院知道社交媒體應用軟件和功能就相當於社會公共空間。它是一個可以講話、演講、學習、分析知識和資訊的廣場。
朱可亮向媒體表示,起訴特朗普政府並不意味着一定要在短時間內贏得訴訟。更多的是,華人要團結起來,給他施壓,讓他在壓力下撤回禁令,或者至少為了減少負面壓力而縮小禁令實施範圍,而不是讓他肆無忌憚欺壓過來。
TikTok開始兩手準備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啟發,8月23日,抖音海外版TikTok母公司字節跳動也表態:將正式對美國總統特朗普8月6日頒布的第一道行政令提起訴訟,起訴時間在美國時間8月24日,當地的周一。據字節跳動表示,為確保法治不被摒棄,確保公司和用戶獲得公正的對待,公司宣布正式通過訴訟維護權益。和微信用戶的起訴不同的是,TikTok使用的是公司的名義。
有法律專家認為,對於TikTok來說,起訴美國政府算是最後的抗爭之舉了,因為也沒有其他渠道可以宣洩,提起訴訟算是把自己的故事講給公眾聽。
與此同時,字節跳動也在做最壞的打算,其表示正在準備「關停預案」,尤其正積極聯繫海外銀行和信投機構,尋求在禁令生效的情況下,也能夠為美國員工支付工資以及維護員工其他合法權益的可能。
雖然在華盛頓發布禁令後,市場上先後傳出微軟、推特、甲骨文、谷歌等公司競購TikTok美國業務的意向。由於總統令的範圍極廣,內容又高度不確定,字節跳動無法確保在美國政府限制的時間內,達成各方均能接受的處理方案。
微信、TikTok加強自救力度
除了採用法律途徑,微信和TikTok還採用了很多「軟性」的行動,例如排隊遊說。據報道,騰訊首次在華盛頓聘請了遊說者——Roberto Gonzalez,他是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執政時期的財政部副總顧問,這也是Gonzalez首次進行公開遊說。
此前,字節跳動開始增大遊說支出,據外媒報道,字節跳動這期間的遊說金額增加了66%以上至50萬美元。
據外媒報道,為了避免禁令,TikTok已經僱傭了一支超過35名遊說者組成的團隊,依靠這些在華盛頓內部人士,來進行遊說。據報道,在過去三個月的時間裡,代表TikTok的遊說者與美國國會工作人員和立法者舉行了至少50次會議,其中包括商務、司法和情報等最高委員會的人員。
據OpenSecrets網站統計,TikTok直到2019年下半年才開始遊說,花費了27萬美元。但到了2020年,TikTok前三個月就花費了30萬美元。
目前不知道遊說能不能起到效果,但據彭博社報導,美國政府高級別官員已經和包括蘋果公司在內的一些美國公司接觸,告訴這些公司他們仍將可以在中國和WeChat做買賣。針對騰訊的交易禁令會對美國公司造成很大的影響。蘋果公司可能因為這項禁令可能導致其在中國的銷售損失五分之一。
當然,對手們可能也在進行遊說,有美媒報道,針對TikTok的禁令可能與Facebook創辦人扎克伯格有關。Facebook 過去一年投入大量心力針對 TikTok 遊說美國政界指其威脅美國價值。消息人士指稱,扎克伯格去年秋天兩度到訪華盛頓,在這期間進行公開演講,私下則與特朗普和國會議員見面,並直言 TikTok 與 Facebook 致力於表達自由的立場不同,TikTok 對美國價值和科技霸權形成威脅。
隨着特朗普的禁令一天天臨近,有關微信和TikTok的故事可能還會不斷冒出,無論是進行法律挑戰,還是進行其他自救措施,目前一切還都未水落石出,微信和TikTok是否能夠成功轉危為安,仍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