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這句話就是大家經常提到的“蝴蝶效應”。這個術語指的是在一個動態系統中,初始條件的微小變化,能帶動整個系統長期且巨大的連鎖反應,是一種混沌的現象。
今天,“蝴蝶效應”正在美國顯現,一樁警察拘捕黑人至死案,引發美國的大騷亂,星星之火變為遍地開花,隨着美國大選臨近,這場騷亂直接影響政壇,影響特朗普緊接着的連任選情。
社會的連動性加上網絡的快速傳播,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事件有了出人意料的演變。美國有超過30個城市有民眾上街抗議,不少地區更爆發激烈警民衝突,有人焚燒樓房和汽車泄憤,還出現了傷亡,騷亂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從個別到整體反抗,從一州到全國的騷亂
當地時間25日,美國明尼蘇達州的黑人男子弗洛伊德被警員制服期間死亡後,該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市一下子成為了抗議的震中,抗議在26日下午開始,數以百計民眾來到事件發生的十字路口。到了27日晚的示威當中,人群逐漸增加至數千人,示威者投擲石塊,且有人將催淚氣罐回擲向警方。
弗洛伊德死亡的視頻持續傳播,雖然涉事的警察已被警方拘捕,控以三級謀殺罪及過失殺人罪,但是這並沒有為騷亂降溫,這一死亡事件挑起民眾長期以來對非裔美國人死於美國警方手下的憤怒,美國多座城市出現了抗議示威和衝突,包括紐約、丹佛、休斯頓、芝加哥、洛杉磯、加利福尼亞以及田納西州孟菲斯等地。到30日,美國超過30個城市有民眾上街抗議,美國政府對此派出了國民警衛隊。
震中的明尼蘇達州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雖然明尼阿波利斯、鄰近的聖保羅已於29日起實施宵禁,但示威者不理會禁令繼續上街,為死者弗洛伊德討回公道,多個建築物在5月29日至30日早上被縱火。明尼蘇達州州長沃爾茲(Tim Walz)30日宣布,總動員該州逾一萬三千名國民警衛軍協助執法,是當地史上首次,又透露軍方提供情報支援,國家安全局則截取通訊內容;聖保羅市政府透露,所有被捕示威者均來自其他州。
目前,抗議和衝突已經演變為全國性的騷亂。美國佐治亞州進入緊急狀態,另外包括洛杉磯、亞特蘭大和費城等多個城市宣布,在30日晚實施宵禁。
群眾抗議成為暴亂燒殺搶掠
這場騷亂剛開始還比較為和平,示威者呼喊“I can’t breathe(我呼吸不了)”和“it could’ve been me(有可能是我)”的口號。並遵守社交距離規定。但行動升級得很快,27日開始,民眾上街抗議並且出現搶掠行為,在達拉斯,有警察向示威者施放催淚氣體。如今,傷亡也越來越多,最新消息顯示,30日晚上印第安納波利斯市中心發生抗議活動,期間至少有三人中槍,一人死亡。
據美國CNN報道,奧克蘭警察局發布聲明稱,當地時間29日晚上,該市至少有7500名抗議者上街遊行示威,抗議活動中發生了故意破壞、縱火、盜竊和襲擊警察的事件。在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2名聯邦保護局官員在騷亂中遭受槍傷,其中1人死亡。當天晚上在該市市中心的抗議活動中有137人被捕。共有8名警察在示威活動中受傷,共計16輛巡邏車被損壞。密歇根州底特律有人向示威者開槍,導致一人死亡,相信並非警方開槍。
5月30日,波特蘭市中心出現搶掠行為,從商品售價不菲的蘋果專賣店、路易威登專賣店,到銀行、警察總局,一律遭到了抗議者的洗劫或襲擊。在其他城市,也有加油站被點燃,快遞車被搶。
美國五角大樓下達命令,要求軍隊派遣幾支現役的美國憲兵部隊,隨時準備部署到明尼阿波利斯。
據英國《每日郵報》30日報道,在當天早上的發布會上,明尼蘇達州州長蒂姆·沃爾茲表示,如今發生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的抗議活動已經不再是關於弗洛伊德的死亡,“這是在攻擊我們的社會,灌輸恐懼,並擾亂我們偉大的城市。”
示威者包圍白宮,刑事案變成政治危機。
如今,這股騷亂正演變為政治危機,不少民眾的怒火直接指向了特朗普。
特朗普的言行對騷亂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他一度表示,一些“暴徒”令他的記憶蒙羞,同時要求國民警衛隊恢復當地秩序。特朗普還在一條推特(Twitter)帖文中聲稱:“哪裡開始搶掠,哪裡就會開始開槍(When the looting starts, the shooting starts)。”這引發美國國內輿論的強烈反對。
29日,大批示威者到白宮北面的拉斐特公園聚集,與白宮只是一街之隔,並多次推倒鐵欄。防暴警員進入白宮橢圓辦公室所在的西翼戒備,特勤局特工帶走企圖爬入白宮的示威者,衝突持續至翌日仍未平息。特朗普繼續擺出強硬姿態,他在推特上揚言,會出動“惡犬”和“兇狠武器”去對付違法的示威者。
特朗普也快速出動打電話給家屬安撫。他29日稱他先前的推文內容遭誤解,說他已經與弗洛伊德的家人交談,向對方“表達悲痛之情”。
但很多人並不買賬,將代表民主黨出戰選舉的前副總統拜登29日表示,慘劇背後隱藏着國家系統化的種族歧視,形容是“敞開的傷口”,又不點名指摘總統特朗普煽動暴力,要求他展現真正的領導能力。希拉里也批評他公然提出針對國民的暴力,形容是大錯特錯。她呼籲選民今年11月記得投票,把特朗普趕出白宮。這場全國騷亂正牽動着總統大選。
目前來看,騷亂很有可能會摧毀特朗普原本的選情,他目前也在積極採取行動。美國得州萊斯大學歷史系教授布林克利認為,特朗普期望炒作今次示威,以標榜自己維持法治的形象,避免外界聚焦他抗疫不力,亦可挽自己落後的民望。
不過,《華盛頓郵報》指出,美國在特朗普手下,分歧早已日漸加劇、政府機關管治能力被削弱,彈劾、疫症或示威等,在美國雖均有先例,但各項事件在短時間內連續出現,加上特朗普作風不斷挑戰社會常態的底線,社會焦慮情緒便更趨嚴重。《華盛頓郵報》認為,其深遠影響可與經濟大蕭條等時期相比。
已經離開總統職位4年的奧巴馬在社交網絡上發文稱,相關事件在2020年的美國發生“不應該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表示“對美國人而言,即使在最一般情況下因種族而遭受差別對待,也是悲劇、痛苦和令人憤怒的。”
但很顯然,這場全國性的騷亂也已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越來越多聲音認為,現階段美國很可能正處於歷史進程上的轉折點,如今,疫情尚未平息,全國性的騷亂卻又遍地開花,最終的影響會是怎樣,目前仍難以估計,但短時間來看並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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