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冬至,一場於12月19日公佈的自今年入秋來最嚴重的霧霾污染如期迎來污染巔峰。 前日,北京空氣品質指數達到476,還差24點就接近500點爆表值。在北京及周邊地區,彌散的濃霧吞沒了一座又一座城市。 如果用地球的上空拍攝,這種霧霾的污染程度就會被特殊衛星測量儀生動地反應為代表污染嚴重的深藍色,然後,從北京開始,漸變而奇幻的深黃色和黃色陸續出現,在沒有顏色的衛星圖上,那是安全的地方,遙不可及….. 今早,幾乎在同一時段,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後,香港維多利亞港低矮的上空驚現一道彩虹,見證了這個時刻的人如見神光,自然地捕捉下了這個畫面,分享至朋友圈。在這個交互的網路世界的另一端,數以億計的人卻在絕望地呼吸,他們把灰濛濛的照片擺上網,留下了戲謔和悲苦的幾筆——這是對魔幻現實主義中國最形象的絕妙構造,活在這個場域下的人也被迫擁抱荒誕。  

霧霾留下的疑問:開啟民智

如今,彌漫了大半個中國、影響涉及近5億中國人的霧霾留下了什麼?這個迄今被懸置的問題,很多人根本還來不及去想,一股嗆人的氣味,裹著抗生素耐藥菌,在不知不覺中又逼入了他們的胸中。氣喘吁吁後,掙脫的人們克制著強烈的挫敗感,直面一個新的疑惑——針對霧霾鋪天蓋地的討論過後,我們能走出困頓嗎? 幾年過去了,不可否認,霧霾教會了受困者幾個道理——經濟建設和環境治理難以兩全;毒霾逼使中產階級洶湧出走,他們主動選擇了另一種生活;而強大到可以震懾當權者的公民社會在霧霾抗爭下會再度歸來;重霾下,學校到底是「上課」還是「不上課」都可以蛻變成巨大疑問,割裂著教師、學生以至家長的價值觀念。 這句就是魔幻現實主義下的中國,可霧霾還帶來了什麼?  

霧霾的變異:問政工具

2015年2月,當柴靜帶著《穹頂之下》再度出現在螢幕前時,她還為我們帶來了一個名為「霧霾政治學」的學術名詞。 e41b518194fc91d6142aba5c14a9c4d0
如今,人民可以把「霧霾」變成「問政工具」、「執政者效率的測量器」,甚至是「公民抗爭的籌碼」。就像成都公民,在遭受突如其來的霧霾時,沒有像北方地區的人那樣麻木下去,而是選擇蘇醒,以一種詼諧方式宣告不公——他們給春熙路上的銅人帶上口罩,而他們自己掛上口罩坐在孫中山銅像前靜坐示威,儘管最後被員警帶走質問。 亞裏士多德說,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這句聖語用在今天身處霧霾困境中的中國人身上再適合不過——霧霾與人的生活質素息息相關,卻也與主政者的執政效率不可分割。這句箴言告訴我們,活在霧霾之下,我們有權力參與處理霧霾的決策,而絕非被迫地等待一個似有非有的解決方案,然後在悲哀中「死去」。  

生態政治學下的霧霾:誰是受益者?

當任何一個人把政治和氣候聯繫在一起時,這並非有關部門所說的別有用心,而是以一個更深的視角探討其本質,這種本質包括在公共空間中不同利益團體的博弈,以及權利的分割。 我們在研究生態的時候,考慮的是人類活動對環境的影響,但在生態政治學(ecopolitics)的層面上,是去揭示人類活動的動機以及權力行使的真相。 若放在中國的特定場域下,這種生態政治則具象為霧霾製造者和「吸霧者」的博弈,而在宏大的博弈敘事中,當權者是公正地裁決紛爭還是傾向於某方?另外,當權者為何會有這樣的選擇?是否當權者本身就是一個既得利益者? 在資訊通達日新月異的社會中,人民成為了一個主動思考的動物,他們有能力分析這種利益的博弈了。而另一個需要迫切面對的問題是,當「早發財早移民」的問題落在你面前時,你要搞清楚——在遭受霧霾後,你是不是那個有能力移民的人?small-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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