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戰略專家Ben Berry表示,東海與南海問題風險最大, 大家都在盡力減少風險,一次意外的錯誤預估會造成複雜的局面。朝鮮問題也有風險,如與朝鮮進行戰爭,美國將運用所有軍事武器,以最快速度結束戰爭。

《超訊》記者馬超訪問英國國際戰略研究所專家Ben Berry

香會的主辦方國際戰略研究所(IISS),總部在英國。會議的經費來源,除了部分參會代表的贊助,大部分經費是新加坡國防部資助。不難看出,新加坡對此峰會的重視,這沿襲了李光耀先生當年的設想,把新加坡作為亞太安全戰略的平台、樞紐、要地,而選擇相對遠離亞太的英國搭枱子請班子。因為他了解到,在安全問題上,東南亞諸國幾乎仰仗美國。隨著中國的崛起,而今香會16載,越來越離不開中國的參與。沒有中國,香會的很多議題吵不起來。所以,由於角色問題,還要解決內部矛盾,英國沒有像澳洲的特恩布爾一樣上台慷慨激昂地表態,更不會輕易選邊站。

關於今年香會較去年的一些對比,和對於此次香會一些熱點議題,香會主辦方是怎麼個看法?《超訊》獨家對話英國國際戰略研究所專家Ben Berry, 對上述問題做了詳盡的解析。

超訊:我想要聽聽您對於今年大會的看法與評價,相較於去年來說,您覺得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因為我們看到了大會很多的改變,包括國防部長,以及很多其他的國家同樣也是,您對此有什麼評價?

BEN:我認為這兩個地區有了戰略性的改變。一個是中國與其他國家持續的關於軍事爭端的分歧,以及中國對於與菲律賓爭議的法庭裁決的拒絕接受。這是其中的一個變化。第二個變化,是美國政府的變化。美國有了新的國防部長,以及特朗普總統。現在去預測特朗普總統在國際安全事務上的觀點,是越來越困難的事情。馬蒂斯部長在大會上講得很清楚,並且列出了地區最突出的問題,像是朝鮮問題。朝鮮加速了他們的導彈測試計劃。他們明確地想要進一步發展洲際導彈以及發射核彈到美國。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來自中東的威脅,來自ISIS的,伊拉克以及敘利亞的打擊已經被很大程度上減小,源於伊拉克政府軍以及美國聯軍的攻擊,以及俄羅斯在敘利亞的進攻等。在這些地區上的威脅並沒有消除,最近在菲律賓南部的事件預示這些惡魔將會有變本加厲的捲土重來。

超訊:在朝鮮問題上,美國政府說他們有明確的信息,美國現在不會攻擊朝鮮,必要時會不會考慮更迭政府?

BEN:是的,這是很有趣的,因為其中一個代表問了馬蒂斯部長關於他的政策是否要對朝鮮進行政治體制轉變的問題。他給了否定的回答,他說他的政策是去核化、去除危險,而不是換掉政府。事實上,我認為關於戰爭的問題上,因為我們處在戰後的穩定期,美國對此是很謹慎的。政治體制改變要以軍事政治為目的。但是如果有與朝鮮進行戰爭的可能,我認為美國將毫無疑問地運用它所有的軍事武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將戰爭結束。你回憶一下,馬蒂斯部長明確地提出,美國正在這片區域擴張、部署高科技武器。

超訊:馬蒂斯部長也強調了很多次關於「以規則為本的國際秩序」這個詞,你是怎麼理解的?這是不是和去年的「原則」有點相似?

BEN:是的,在小組討論時,兩位的單獨演講者都有說到這個問題。另外,有六位國防部領導人也提到了「以規則為本的國際秩序」,包括日本、澳洲、馬來西亞以及法國等。

馬蒂斯部長說,這是基於常規的法律,以及國際慣例。我認為這個爭端的核心是中國與美國之間對此不同的解釋。美國及其同盟解釋道,國際法對於軍事船隻以及飛機經過國土以及專屬經濟區域的12海里限制區域,是允許的。但中國顯然不同意這個說法。

一位中國軍方代表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很明確地表達,中國認為這是不合法的。經過的軍事船隻、飛機包括那些和與此相關的狀況,都應該提前通知中方。我認為這是雙方在東中國海以及南中國海上最突出的分歧。

超訊:怎麼解決這些衝突或者分歧呢?

BEN:因為中美的觀點是非常不同的。美國的安全官員曾經對我說,由於中國已經逐漸變成了一個全球化的力量,它將會不斷地將它的組裝中的船和飛機,運輸到離美國更近的地方。這個爭議已經發生在中國,被很多人關注。因為中國在南中國海的確有很多經濟利益牽扯,也是關乎國家層面聲望的事情。我認為中國的崛起,是很積極的力量,因為它給數以百萬的中國人帶來了財富和繁榮。中國就不會如之前一樣,被其他國家支配。

超訊:你認為台灣是影響中美在南海關係的因素嗎?

BEN:我想是的。在地理上是這樣。特朗普總統之前和台灣通話過。中國認為美國的漁船在東海和南海的活動範圍是九段線,這是建立在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基礎上,我們認為已經在尋找一個合理的解決方式,去解除這些模稜兩可的定義。但是台灣和50、60年代的台灣不同,那時候台灣認為自己是中國的合法政府、想要回到大陸,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超訊:今年有沒有台灣代表參會?

BEN:有一個,他不是官方的政府代表,只是個人代表。但是他對這個地區來說是很重要的。對中國和它周圍的鄰居來說,他可以解決爭議,調和東海與南海的爭議,可以促進美國和台灣的關係。但是,東海與南海問題的風險也是最大的。

超訊:您認為該怎麼化解風險?

BEN:我認為馬來西亞的國防部長剛才總結得很好,在這片擁擠的區域,危險是存在的,因為有很多當地貿易的漁民以及很多複雜的邊界糾紛,同時還有一些意外,很難和解。他也提到了他們國防部門,不僅僅直接和美國太平洋的司令官交涉,也和海南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南方司令部聯絡。我認為這種發展是很重要的,是在盡力減少風險,一次意外的錯誤預估會造成更複雜的局面。

超訊:昨天,澳洲總理和很多代表對我說,澳洲與美國的關係與和英國的關係比起來更靠近,他們認為之前澳洲和英國是更靠近的。您是怎麼看待這個說法的?

BEN:我想先說一些背景信息,在上個世紀的前五十年,澳洲曾是英國的盟友。但是遭遇了一次策略上的衝擊,在1941、1942年時,日本在太平洋進攻,將英國趕出了這個區域。英國沒有軍事力量去護衛澳洲。所以澳洲不得不轉向美國,從此之後,澳洲就與美國更親近了。但是美、英、澳依然有很多合作,有特別深入的關係,英國、美國、加拿大和新西蘭還有澳洲都有一些條約,將其關係最大化。

在地理上,澳洲離美國更近,英國已經不是澳洲的主要貿易夥伴,我們知道這個地方的貿易夥伴包括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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